当“一元”爱心飘过彩云之南

　　本文为“捐一元”爱心公益参加者卞君君自述：

　　她，叫彭维香，是个被遗弃的孩子，当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，小女孩才9岁。旁边两个人是她的养父母。爸爸66岁，有严重的胃出血病；妈妈56岁，满头白发。

　　一家三口，挤在近30平方米的老旧昏暗的房子里。

　　家门口，搭有一张木板床，又小又硬，铺了一张油光锃亮的破被子，这是小维香睡觉的地方。环顾四周，黑漆漆地，家里连个手电筒都没有。

　　在屋子角落，架了一个烧火的炉子，取暖、做饭、烧猪食，都在一起。

　　老人说，他们没有子嗣，维香是他们捡回来抚养的，希望百年后有人可以送终。孩子小但知道自己的身世，所以很乖巧，特别懂事。

　　这个几乎没有经济收入的贫困家庭，政府每月补助60块钱。平日里，老人手工编几个竹筐，然后背去镇上售卖，赚几个生活钱。但年纪上去了，手上的活越来越慢，一个月也编不了几个筐。一次胃出血，去县里看病，几乎把家里积蓄掏空了，赶忙回家不敢再医治。

　　这个家庭，在云南的昭通。

　　认识彭维香的机缘，是由中国扶贫基金联合肯德基、必胜客等品牌所属的百胜中国共同发起的“捐一元·献爱心·送营养”公益活动。

　　

　　百胜中国旗下的肯德基不仅仅是一家卖汉堡、炸鸡的快餐店，更是一家跨国企业，它是我毕业进入新华社后，第一家持续观察的国际品牌公司，2008年我以纯第三方观察者身份，出版了财经书《肯德基·中国式进化》，记录肯德基进入中国20年的发展嬗变。

　　人们总是很难预见百胜中国会做出什么举动，就像肯德基售卖油条、豆浆一样，让人惊喜不已。

　　那一年，百胜中国在肯德基、必胜客等旗下餐厅里发起了“捐一元·献爱心·送营养”全国劝募活动，倡议社会一人捐一元钱，为贫困山区儿童提供营养加餐，其中包括一盒200ml的牛奶和一个卤鸡蛋。此外，还为部分贫困地区学校捐赠“爱心厨房”设备。

　　世界的改变不是少数人做了很多，而是多数人做出选择，将涓涓细流汇成大海，任何时代离不开草根的力量。

　　这或许是国内最早用“众筹”运作公益的项目之一。顾客在餐厅自愿捐出一元钱后，服务员会按下收银机上特别设置的“捐一元”按键，区分捐款额与营业收入。

　　“透明公益”是打破一切外界疑问的唯一方式，百胜除了设立专项审计，同时引入教育、卫生多方监管机制之外，每年还组织志愿者、媒体和员工代表到受助山区学校实地考察。

　　2013年6月26日，我受邀去彩云之南，去看看那里的孩子。

　　同行的小伙伴说，那天杭州下着小雨。有吗？我真的忘记了。我只记得，飞机降落到昆明的时候，在海拔6000多米，从机窗透过云层看到了连绵的群山，和一条清澈的大湖，恍如青春少年的眼睛。

　　昭通，地处昆明北约300多公里，一个县级市。

　　我们的目的地是昭通治下的靖安百顺村。汽车一路颠簸，我眯着眼，竟然在车上昏昏欲睡，睡眠是抵抗晕车的最佳良药。

　　迷糊中，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，轻声说，“我们到了。”

　　事先接到通知的易孝斌校长，带着几名老师，一脸欣喜又有些忐忑的站在学校门口，迎候几个来自大城市的人。

　　通过简短交流，得知百顺小学自1986年创办，有1个学前班和5个班级；学校11个老师，管理着百顺村以及附近30多个村庄的345名学生。

　　

　　走进学校，先是一条大约30米长的缓坡，右转，入眼一幢两层的黑旧小楼，旁边是用塑钢板搭建的三间教室。易校长憨笑说，2006年汶川地震，原先的教室出现了裂缝成了危房，不敢让孩子们继续学习。学校新楼的建设费用，县里已经拨下来了，现在只能用临时用房过渡。

　　果然，在不远处的后面，我们可以看见对着石材、沙石的工地，这应该就是新校址了。

　　恰是午餐时间，学生都捧着一个个小钢碗，瞪着好奇的眼睛，看着我们这些陌生的来客，嘴巴却丝毫没有闲着，大口扒拉着饭菜。

　　这顿午餐，有国家财政补助，所以每顿都能见到肉。孩子们吃的很欢，不时还咧着小嘴，拖着鼻涕，朝我们呵呵直笑，也不生分。

　　几个年长些的小女孩，很乖巧的在帮食堂阿姨清洗碗盆。

　　

　　哗啦啦的自来水，清澈甘冽，滴上几滴洗洁精，就漂起一堆堆白色泡沫。孩子们欢声笑语，乒乒乓乓，叮叮当当……动作娴熟的让人惊讶。

　　孩子义务教育阶段读书，不用交学费，政府还补贴钱解决孩子的午餐。但早饭需要孩子们自己解决，而很多孩子因为上学路远，一早出门，几乎不吃早饭；即使条件稍好的学生，也只能带几个煮熟的土豆充饥。

　　

　　7、8公里的山路，对孩子们而言，那是家常便饭，最远的孩子每天要走2个小时的山路来上学，上学放学就要有4个小时花在路上。尤其冬天，气温零下-7、8℃，情况就更加糟糕，即使大人都很难走的山路，孩子们要在早上6点前就出发，到教室的时候鞋子都湿透了，所以整个冬天，很多孩子的手脚上长满了冻疮。

　　看着让人特别心疼。

　　而早餐，是这些穷困山区孩子，一种渴望，一种来自饥饿的渴望。

　　在云南山区，青壮年的出远门打工了，离家千里万里，很多人甚至春节都无法回来探望老父母和孩子。对于极为贫困的部分人口来说，他们根本无暇考虑这些，因为他们每一天都挣扎在能否找到工作、是否有钱寄回家的现实困境中。

　　他们所做的一切，就是为了生存，而不是生活。

　　中国有大片贫瘠的土地，荒凉的乡村，生命被一个一个带到世上，他们除了本能驱使，命运推动，几乎对人生没有主动权。从来没有人会考虑他们的未来。别说未来，就连一顿眼前的早餐，都难有保障。

　

　　当下的农村贫困，不是绝对意义上的赤贫，而是相对的。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城市，城市被摊的像个鸡蛋饼，金光灿烂；而那些山坳中，失去了劳动能力的老人、儿童、妇女，则被屏蔽和隔绝，只剩下贫困和凋敝。

　　中国的城与乡是两回事。孩子一群一群地多余在那里，他们不被珍惜。

　　即使百顺小学，教师队伍流动性很大，留不住好老师。易校长说，“低年级的语文老师，两个学期已经换了8个。”

　　2008年，百胜中国旗下的肯德基在全国范围已经实现了2000多家门店的规模，中国式的进化和裂变对于一家外来品牌而言，这是成功的发展。我了解这家企业，却对“捐一元”公益项目并不了解，只觉得这是一个企业对社会的一份责任与良心。

　　直到亲身经历了，看到每一分爱心都落到实处，眼见孩子们在早课铃声后，挨个从老师手中接过牛奶和鸡蛋，那便是他们一天最开心的时刻，脸上的微笑都是那么温暖。

　　我忽然发现，这才是公益的真正意义所在。

　　

　　9年过去了。

　　据了解，9年间共有超过1亿人次参与了捐一元的积累，筹款累计超过1.5亿元，其中百胜中国及其员工捐款超3200万元；为云、贵、川、湘、冀等8个省的部分贫困地区学生提供了3000多万份营养早餐，并为750余所学校提供了“爱心厨房设备”，有超过40万人次小学生从中受益。

　　因为，云南的“捐一元”之行，我认识了彭维香和她的贫困家庭。此后，我寄了一些衣物和学习用品过去，随带还有一个信封，里面附了些钱。钱数微薄，且山区快递不通，老人不识字，孩子年幼，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有益。

　　信封上，我没有留名字，也没有留联系方式。我只是揣测着，某一天我或许改变了一个孩子的未来。

　　所以，我把所看到的和所做的写下来，告诉你们：在那山里那高原，有很多可爱的孩子，他们渴望着的只是很微小、很微小的愿望，但是他们的故事太少人、太少人知道……

　

　　最后，请记住夏日的7月8日至7月23日，当你走进肯德基或者必胜客餐厅，有前台服务员向你募捐时，请别厌烦或者埋怨，给他们竖一个大拇指哪怕是一个微笑，都是他们为爱去坚持的最大动力。

　　一元由你，爱心有你。

　　当你看见那些孩子，带着感恩的眼神，像清泉一样的而望时，你或许会释然，庆幸现实的残酷与困顿，没有侵蚀到孩子。

　　捐一元，也是爱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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